混乱邪恶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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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手ABS+画手莱伊炮
(管理人:ABS)

矢印

矢印

 

说明:

OW时期源藏,

Cybor Ninja的后续,叙事均为第一人称

私设和个人理解浓重。

【半藏发现了源氏在暗影守望时期的照片,然后他们谈了谈人生。】

 

 

半藏

 

 “他一向不喜欢拍照,也不喜欢自己的照片被保留下来。”医生安吉拉·齐格勒低垂着眼,看着照片说道。

照片上有三个人——或者说四个,“猎空”热情洋溢地搂着那只名为温斯顿的猩猩,她旁边是短发的齐格勒博士,再旁边则是源氏。

跟现在的源氏大不相同,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。但我并不认为这有辨认的难度,除去伤痕和累赘的面甲,他看起来……其实更像他的青年时代。

“几年前?”我问。

“八年。”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答道,“那时猎空刚加入,她第一次参与行动,吵着要留个纪念……我们只好陪她闹了。”

源氏看起来确实很不情愿,照片上的他一张臭脸,仿佛每个人都欠了他五百万美金似的。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移开视线,这就像是在凝视深渊,凝视自己过去的罪孽。但我不可以逃避。

他看起来……其实很不错。就算拍照时源氏摆着不高兴的臭脸,但有把他视之为友、愿意强行把他拖入镜头之人。

为此我该永远感谢守望先锋。

不过除开对八年前源氏的感到惊讶外,我的视线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个重点。我有一个第一眼就想问,但始终认为该保持审慎,不知道是否应当开口的问题。

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段时间,我抬起头,注视着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的眼睛。

“为什么在那时……我弟弟的眼睛是红的?”

 

源氏

 

“你告诉他了?!”我震撼莫名,惊讶出声,打死也没想到安吉拉居然会做这事,“你居然把我的事……原原本本都告诉他了?!?”

她竟然如此轻易的,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原因,简简单单地出卖我。

安吉拉搅拌着一杯红茶,并往里加了双倍的枫糖,在我冲进房间时,她指着旁边的椅子说:“坐。”

然后她说:“你哥哥的掩护非常有效……如果不是他召唤的巨龙,我们从多拉多撤离恐怕没这么轻易。可能会有人受伤,也可能更糟,我会听你们反复抱怨和哀嚎,绝对没时间坐在这里跟你喝茶聊天。”

她总结道:“半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。”

“所以你给他看我的照片。”我质问道,“这太荒唐了,难道我是一个奖品吗?”

安吉拉歪着脑袋,居然没有说话,让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反问是自取其辱,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在回答:“是。”

“安吉拉!”我抗议。

我的医生笑了起来,她看起来如此年轻,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,她掩着嘴,像是被我紧张的反应逗乐了似的。过了一会儿,在我差不多也冷静下来后,安吉拉再次开口了。“我并不认为,”她解释道,“增进你和你兄长彼此了解是件不可原谅的坏事。”

这当然不坏,我想。然而安吉拉下一句话却完全出乎我意料,她说:“而且我并不认为……岛田半藏有理由留在守望先锋。”

安吉拉看着我的眼睛,道:“我们没有什么能给他的。”

“金钱吗?”她说道,“你早该知道,重建后的我们不再是资金充裕的国际组织,我们是自己的地下活动,只靠我们自己……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兄长是贪恋财物之人。”

“权力吗?还是名声?”安吉拉继续道,“更没可能得到。我们甚至连公开名字都没法给岛田半藏,他毕竟……太著名了。我们不可能声称重建后的守望先锋有这么一位黑帮大佬,他为我们提供的帮助注定不为人知……”

这我当然知道,而且半藏不会稀罕一个国际特工组织里的名声。我只是不明白安吉拉到底想说什么。

“不,等等——”我打断了她,“他为什么非要一个理由?他是我哥啊?”

半藏跟我在一起需要什么理由?我们是兄弟也是情人,这世上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他,而他也愿意在我身边,而且……

我闭紧嘴,停了下来。

我脊背发冷——假如我身上还有心率监测装置的话,如今它一定跳得飞快。我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对了。

“半藏当然会一直跟着我,他是我哥啊?”我对此深信不疑,觉得理所当然。然而——十年前的半藏不也是这么想的吗?

他认为我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应当支持他,因为我们是兄弟,血浓于水,他甚至把我的拒绝视为背叛。如果我把半藏对我的帮助都当成分内之事,认为“他是我哥”所以注定如此,我跟当年的他又有什么区别?

老天啊……我本来以为我和他性情天差地别,在这方面居然兄弟一个德性。

“谢谢你,安吉拉。”我由衷地说。

半藏没有理由选择守望先锋,前方有两条路,光与影,然而只有我认为需要为世界作出选择。发自内心崇拜英雄、想拯救世界的,从来就只有我一个。半藏从来就没去选择路途,他只是选择了我。

我是他选择守望先锋的唯一原因。

对他来说,我大概意味着关卡奖励,或者别的什么。刚刚我自己说“我是一个奖品”还觉得不可思议,但现在我却觉得这句话是对我们俩关系最高的褒奖。好吧,我就是在勾引他,这没什么可耻的,因为半藏重视我、在乎我。

“顺带问一句,除了照片以外,”我晃了晃那张八年前的老照片,总觉得那种愤世嫉俗样子展现给半藏还是挺丢脸的,“你对改造细节讲了多少?”

“你猜?”

“喂——!!!”我抗议。

“全部。”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看着我的眼睛,笑眯眯地说道,“我知道你们东方人以含蓄为美,不方便说……所以我就讲了他想知道的全部。”

 

 

半藏

 

“视网膜投影装置。”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说道。

这是源氏身体上诸多改造中,功能最不好理解的一个。

功能有点类似虚拟现实目镜,效果却是直接改变视网膜接收到的视觉讯号,其表现形式是戴有这个装置的人看到的东西不太一样。

而且看起来像是戴了一副赤红的隐形眼镜,就像当初的源氏。

我问齐格勒这是不是一种辅助瞄准设备,可以显示敌人信息之类的,医生悲伤地对我摇了摇头。“你们兄弟俩都用同样的战斗方式……那种所谓的‘忍术’,我以为你能知道的。”她轻声说。

这话倒是没错——若是眼前的屏幕里凭空显示聒噪的信息,对于忍术大师而言反而是种累赘。身体的战斗直觉反倒快过一切的身外之物。

正因如此,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源氏要佩戴这个……齐格勒博士语焉不详地摇了摇头,说这并非战斗所需,它更像是一种民用的辅助修正装置。

“雅典娜会实时修正佩戴者所看到的内容。”她说。看我依然一头雾水,她又说这个红眼装置可能更像是我和源氏玩过的模拟现实游戏——但这就更让人费解了。在始终没解释清楚之后,齐格勒博士叹了口气,说:“你可以自己试试。”

我照做了。

佩戴它没什么感觉——确实跟隐形眼镜差不多,没有酸涩迟滞之感。然而它启动后,我却隐隐觉得面前所见的一切好像不太对劲。

房间还是那个房间,齐格勒博士也还是那个齐格勒博士,按理说好像并无不同。

然而——

我发现问题所在了。我的手变了。

为了方便射箭而改造的护手突然消失无踪,我的右手光洁干净,裸露在外。“护甲还在那里,不影响战斗。”齐格勒博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,“它只影响视觉……真实的实体和感受不会改变,你不用担心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我说,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更像是虚拟现实游戏了,就像是我和源氏在联机游戏里改变外貌。

但为什么源氏需要……

我的手僵在了身体前方,突然有种迫切的欲望让我想把眼睛里那玩意抠出来。我突然恶心到几欲呕吐。

源氏?为什么源氏会需要这个?

恐怕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原因了,我怎能恬不知耻地问这个?

我弟弟显然喜欢他年轻时候的模样,身手矫健,有着青年人的活力和热度……他就算在模拟游戏时也每次都选这个。这是他最喜欢的模样。

齐格勒博士任由我蹲下身子,又等了一段时间,我终于自己冷静了下来。感谢她。谢谢她没对一个无可救赎之人表达出无用的同情。我把那个镜片从眼睛里取出,装回到储藏盒,把它还给齐格勒博士。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那么了解自己的亲弟弟,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。

源氏告诉我——他已经原谅我了,他甚至能够坦然说爱我。然而为什么呢?我只看到了结果,我从未考虑到过程。

我只会想“所以这就是岛田源氏”,他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,所以能做到跟我全然不同的事。

但为什么呢?

“……”

“源氏跟我们告别时,”安吉拉·齐格勒说,“他把视网膜投影装置还给了我们。‘我更希望看到真实的世界。’他这样说道,‘我不再需要它了。’”

视网膜投影装置是一种自我欺骗,他依赖它只是为了有效率地战斗,不去考虑跟“自己”相关的事,心无旁骛地适应暗影守望的任务。但岛田源氏从来不是逃避问题之人,他更愿意面对真实的世界,以及真实的自己。

我沉默着。

在源氏离开守望先锋之后,在他重新找到我前,在中间缺失的这段时间里,他真正认识并接受了“自己”,并且原谅了我。源氏曾经说过他在尼泊尔蒙受启迪,并讲了那位名为禅亚塔的大师,然而具体是什么能让他变化如此之大,我们都不得而知。

我再次拿起照片,观看八年前的弟弟,这其实更符合我曾经对源氏重生归来的想象。我总以为他会成为一个复仇者,我反复梦见他,那些噩梦让我不得安宁。最终我只能选择离开,同样也变成了家族的叛徒。

我看向安吉拉·齐格勒——我隐隐意识到,她和源氏也已经八年未见。源氏在游历中究竟见识过什么,她和我一样都从未知晓。医生当然会关心她的患者,同样也会关心如此强而有力的治愈方式。

疗愈内心,这是天资优秀如她都未能做到的领域。

“谢谢你,医生。”我发自内心地说道,“巨龙……愿意为你效命,希望你可以接受这份谢意。”

齐格勒医生笑着摇了摇头,就仿佛我又说了一句傻话似的。

 

 

源氏

 

回到房间前一秒,我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,安吉拉跟我哥讲了大堆当年尴尬旧事,给他看了我的照片,还摆出一副“我都是在给你们帮忙啊”的悠哉模样。我心里生气,同时也在想自己刚刚被绕进去了。

我确实是半藏留在守望先锋的唯一理由,但我干嘛要拿过去的事情开涮……我跟他滚床单不好吗?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用游戏机模拟,我们俩都能玩得很High。

我喜欢半藏,而他也喜欢我,没有比这更充分的理由了。

说到底,比起旧日往事,我一直更在乎“现在”。

所以当我打开门,看见我那严肃的兄长在房间里等待时,我的大脑一时出于短路状态。有一半的我在想“啥?”,另一半则是“但这是我的房间啊?”

到最后,我说出口的话语是:“……哥哥?”

半藏注视着我。

 

半藏希望跟我对话,这是唯一的可能,我没法做出“其实是半藏走错房间了”这种玩笑式样的假设。我有点懵,我不知他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即将严肃长谈的架势(就像是我小时候贪玩逃家),在我看来只是安吉拉把我最丢人的那段时间展示给他看了,他别笑话我,都装不知道不就好了?但我隐约意识到,哥哥和天使的谈话恐怕在他本人眼里……跟我听转述完全不同。半藏跟我对同一件事情总是有不同看法。

半藏向我走近一步。

他的脚步缓慢、坚定,有那么一刻我感觉他想要打我,或者摆出练习前的起手式邀我打他。然而让我未曾料到的事情发生了,他伸出手来,一把搂住我的脑袋,让我靠向他。

我惊讶地叫道:“哥???!”

他抱住了我。

他的动作如此坚定决绝,就好像是再不抱就会看着我变成泡沫消失似的。我傻掉了,我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哪怕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半藏也不会如此紧张(“不过如此。”他反倒会轻蔑地哼一声),为什么一张我当年的旧照片反倒能刺激成这样?半藏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?

但……惊讶归惊讶,倒不是说我不享受这个。我很庆幸钛铝合金的机械皮肤并不存在脸红的功能,我整个身躯都像是被软化了一样,软塌榻的,被他搂在怀里。我把脸埋在他胸前。

他今天依旧穿了露出半边胸膛的衣服,我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,而他没推开我。

这个姿势保持了一段时间之后,半藏轻声叫我的名字:“源氏。”

我惊讶极了。

 

在外人看来,我和半藏的关系一直好得不得了,我们并肩战斗,我们做爱,我们既是兄弟也是情人。

但我自己知道,半藏从来不会主动拥抱我,甚至连好好叫我的名字都没几次。

倒不是说半藏抵触我之类的——我很明确地知道他喜欢我。但半藏只有在不知道我活着时,才会对无关之人说“源氏对我很重要”我以他为荣”这种真心话,若我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,他就变成又冷又硬的木头,一句话都不说了。

半藏就是这样的人。

他跟我在床上很好,是因为纾解情欲不需要动用“理智”来对待。我们甚至能在游戏里相处良好,因为那是虚假的世界。

我抱着活生生的真实的半藏,与他对视,有那么一刻,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在这个平凡的拥抱里被升华得更亲密了。我并不需要猜测半藏想要什么,或者他留在我身边的理由,我可以直接问他。我们之间可以这样开诚布公。

“源氏,”半藏先开口了,他主动对我提出要求,“我想知道更多你过去的事情。”

 

半藏

 

“更多?”源氏问,“是在暗影守望,还是在尼泊尔?”

都想要,我暗自思忖。

我其实想知道全部——关于源氏是否恨过我,又为何会心无芥蒂地选择原谅。我想知道源氏的全部。关于什么把他塑造成现在的他。

我没犹豫地做出了回答:“尼泊尔。”

 

 

源氏

 

“尼泊尔。”我重复着说道,“我在那里生活了很长时间。”

我在思忖应该把什么讲给半藏听,讲修行太过无趣。无数个白昼和夜晚在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滚过,时光漫长,到嘴边却都变得平凡无奇。

“我在那里认识了禅亚塔老师,他跟孟达塔大师是同门。”想了半天,我只能说最没意思的事实,“他是智械,但他也是教我如何直面自己真实内心的大师,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引荐你认识他。对了,他是个光头。”

这是个不好笑的冷笑话,半藏板着脸看着我,毫无笑意。

看起来他并不想听这个。

我叹了口气,坦白地说道:“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我实话实说,“其实在修行外的绝大多数时间里……我都在想你。”

这下轮到半藏惊诧了,他瞪着我。

 

“我杀过你。”我继续坦白,“在暗影守望的时候,用虚拟意识空间——就是现在被我们当做靶场和游戏机的那玩意。雅典娜给我开了权限,我给人工智能操作的角色设定成你的模样,不止一次。”

这段话却没引起什么反应,反而让半藏看起来心安了一些。看起来我把机器人搞成他的样子砍翻在他看来是正常宣泄,没什么好在意。

“我……曾经迷失过自我。”我继续道,“我……不知道该怎么说,但你知道的,那段时间我的变化太大了。我沉溺于战斗之中,雅典娜给我提供的视网膜投影能够让我暂时麻痹自己,不去想其他无关的事情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。

“但没有人是一座孤岛(*),人是需要被社会定义的东西。我的模样改变了,声音也不太一样,但这些都不太重要……最重要的是,我到底是谁呢?”

我说:“我是被救治过来,重获新生的源氏吗?又或许……我是一具崭新的战斗兵器,只是被注入了源氏的记忆?我如何知道自己不是一具有意识的人形武器?”

“你当然不是!”半藏突然打断我,大声反驳,他眉毛竖起,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

我发出笑声。

“我现在肯定知道自己不是武器。”我解释道,“但当时的我不知道啊。我是源氏,但源氏是谁?”

“源氏是岛田家的二公子,岛田半藏的弟弟吗?

“但我否定了家族,也拼尽全力挣脱了我想否认的东西——我失去了旧日的模样,那剩余的‘我’是谁呢?”

不得不说,把当年的想法说出口还挺爽的。不过现在的我只觉得当初的我有些矫情,同时也有几分可爱。

半藏没嘲笑我当初矫情的内心,他只是不知为何又陷入了沉思。

 

“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,但我还是向他们辞行。”我继续说道,“那时的我确实是个脾气臭屁的家伙啦……我怀疑过自己究竟是智械还是人类。你看,在游戏里我们可以虚构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,那我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‘真’的呢?我不止一次强化改造自己,或许每一次都死掉过一个我也说不定。”

我稍微多嘴说多了,因为半藏明显因为我的长篇大论显得有点消沉。我有点后悔自己把负面回忆强调得过火。

于是我只能继续说下去:“但我会想你。”

 

“我会在去日本的行动里刻意地找你,尽管没找到……智械不会干这个。”

“我会在虚拟空间捏造出长着你模样的训练机器人,然后击败它们。智械不会做此等无用之事。”

我看着半藏的眼睛,继续说道:

“我会对你依然存有爱意……哪怕那些糟糕事情发生后,我恨不得杀掉你。如果换做一个机器人的话,这种逻辑矛盾会导致直接当机吧。”

 

在我最消沉的那段时间,我憎恶过半藏。

但他——同时也是我的灯塔,我的道标。

我迷失了自我,但只有对他的那些矛盾混乱的感情,让我确定地知道自己是名为岛田源氏的人类。

半藏瞪着眼睛看着我,好像不敢相信他对我而言重要到那个地步。他不仅仅是我的兄长,我的恋人,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,他参与了我整个意识的自我构筑。

 

“禅亚塔大师开导了你……”半藏打断我说道。

“是啊,我还跟老师讲起过你呢。”我说。其实我觉得大家真的低估了老师,只能看到他让一个暴躁阴沉的源氏变得能够感受宁静,却不知他引导我真正认清了自己是谁,对真实的自我不再动摇。

“老师抬起头来问我……”

“那么,源氏……他是你的电子羊吗?(*)”

 

 

半藏

 

“你对我而言……像是一座远处的灯塔,一个箭头形状的标记,无论我对你的爱恨执念究竟如何,你始终在那里,在一个恒定不变的位置。”源氏说道。

我只能保持沉默。

在我未能与他同行的时间,在我不曾看见的地方,我的弟弟已经成长为远比我坚定的人。我大概并非他想象中的宏伟山岳,拱卫在我身边的是早已逝去的虚伪荣光。

源氏眼睛位置的绿色荧光灯突然闪了闪。

“所以后来我又去找你……”

“我跟踪你,悄悄窥视你给我上香……我其实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走,但只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。”

源氏面对面看着我,他那盏灯的闪烁仿佛像是在促狭地眨眼。

 

他一字一句认真说道:“现在,该由我把你从迷失中拉出来了……哥哥。”

 

 

源氏

 

后来自然是干了个爽。

半藏来我房间拜访,我要是再放他回自己房间过夜,我未免也太没用了。

 

又过了几天,我和哥哥在行动的间隙申请了一段短的假期,带他去尼泊尔一趟。毕竟我在尼泊尔生活了很长时间,把那视为我的家。半藏既然对我那时的经历感兴趣,我就有必要带他去看看。

而且介绍他认识一下禅亚塔老师,大概对他也有好处,我真心这样觉得。

不过在下了飞机,前后换了几次短途列车(我住的那个小屋子建在山上村庄,路途不那么方便)后,我始终有点心神不宁,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
到底……是什么呢?

 

 

半藏

 

这里就是尼泊尔。

源氏把此地视为他新的家乡。

房间里没什么陈设,只有最基本的一张平板床。甚至连装饰也没多少。

与其说这是一个有生活气息的“房间”,倒不如说是修行之所,或者说祭坛……比起我熟悉的那个源氏,这更像是一个苦行僧的居所。

这是源氏内心“重建”或者说“重生”之地,但我只是没想到他的生活竟然会……如此简朴。我环视四周。

 

视线落到桌面上的“那样东西”。

若是按照这座苦行僧房间的布局,这大约等于最重要的祭坛了吧。

源氏突然显得有点慌。

他在大事上正经而坚决,在细节上居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靠谱。他这副模样简直像是收集洋葱小鱿被我发现了似的。

我扭头看着源氏。

他看起来简直下一个瞬间就想逃开。

“这究竟被你藏了有多久啊?”指着桌面上那相框,我问源氏,“你不是说……不喜欢留自己照片吗?”

 

End

 

*注1.“没有人是一座孤岛。”英国诗人约翰·多恩。

*注2.衍生自《银翼杀手》的原标题……“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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