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源藏】风之语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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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明：
*纯架空
*贝都因服饰的■■源×白狼藏
（前两周实在是三次元忙过头暂时停更了……接下来至少一周一更。尽、尽量不食言吧。）
这次不用传送门了，自助规避了一下敏感词。
应该能放出来吧。
18.
侍女们避开了卧室附近的区域。
小王子带回来一个自己喜欢的外来者，对她们而言不是什么大事。
至于外来者对主人的古怪态度，就更没什么好操心的了。这座宫殿里的侍者都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是不该乱说的。
主人的一切决定必有其安排和目的，如果主人不需要帮助那就绝不打扰。
当小王子卧室里的昏黄灯光亮起后，侍女近乎于崇拜的信任就更坚定了。这大概是小王子跟那个人在畅谈什么吧——不管那个异邦的男人是什么来头，他们俩人不是越来越相处良好了吗？
在夜幕下的暗色灌木间，似乎有很细小的东西扑翅的声音。
半藏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不远处的源氏。
在坦白了自己的秘密后，源氏也不再瞒他——海娜去了又来，不知是从厨房还是别的哪儿带回了新鲜的动物内脏，而源氏用自己随身的小刀帮着切成容易吞咽的小碎块。他想海娜这只鹰确实被源氏养得有点废，居然撕扯肉类反而要人类帮忙，简直是猛禽的奇耻大辱。但他的视线很快又停留在源氏握刀的手上，那是一双骨节分明很有力度的手，以握刀的武者为标准，几乎称得上漂亮。
难怪小王子凭着自身兴趣学武，这当真是天生的好料子。
他们又做了一些交谈——说是交谈，但多数是半藏在听源氏讲述自己的过往。他乖乖盘膝端坐在半藏面前，只偶尔用眼角余光偷偷抬眼看着半藏。
源氏说自己拥有所有人的宠爱。
这似乎没什么错——他父亲给他建立单独宫殿就能证明这一点，这简直称得上得天独厚的特权。
若是在过去，还猜不出真正的原因。如今明白了源氏的特殊性之后，就很容易想明白这种做法的意义。
这是放逐，亦是保护。
把幼子放逐出权力中心，同时给予安定优渥的生活。
伊玛目的孩子们从不根据年龄长幼来决定继承顺序——而是当前代的领袖死去后，最优秀的那个自然会继任。小王子没有叔父，伊玛目本人没有兄弟，不够强大又觊觎那个位置的人总会在特定的时间消失。
父亲显然爱着这个软弱的孩子——他尽力逼迫这孩子拥有与人一争的能力。
当所有尝试都失败后，又为他提供能够这般逃避纷争、又能肆意妄为的庇护之所。
“已经过去了。”半藏沉默了许久，最终沉着声音劝道，“……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这话出口时，他甚至把自己吓了一跳——他一生很少宽恕他人也从未得到宽恕，从未想过原谅的话语竟如此轻飘柔软。
然而他又能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源氏呢？
把源氏塑造成这般模样的是孩童时的经历……九岁。那实在太小了，小到羽翼和爪子都未长全，小到还不需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。倘若那时候的事情是扭曲的因，后来的一切都是它衍生成为的果。
雀鸟语者。
“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。”半藏提醒道，“你不能总凭自己心意犯错然后再请求原谅。”
“但我不需要原谅。”源氏直白地反驳说，“我……更希望你能记住。我上过你，而且我这一生只打算爱你一人。就算直接说出来会被你讨厌，我也不打算改。”
这把半藏惊呆了。
“你……”
他差点没说出话来。倒不是因为源氏说得有多么惊世骇俗，他俩怎样赤裸淫糜的语句没讲过？半藏甚至以为源氏想把他塑造成x■ng玩具，两人中必须一方死亡才能将这关系终结。
跟前两天相比，今天的说辞其实几乎称得上含蓄文雅。
这话令人惊讶的是它说出的语境。
源氏在对他倾诉秘密、分享过往、袒露内心，无论用什么方式来形容这样的对话，这都是对小王子而言异常罕见的、真正严肃的交谈。不再是用拿腔作调的方式命令，而是诚恳到仿佛要把灵魂剖出来献给对方观阅。
“为什么？”半藏轻声问。
他之前的情感似乎突然多出了两部分——其中一半的自己真心实意地同情着源氏，对他成长的过程感同身受，另一半……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敬佩。
不是只有战场上砍杀的骁勇之人才值得付诸敬意，精神上的战斗同样令人钦佩。半藏曾经的部族里有瘸了腿却锻炼恢复过来的工匠，在废墟中爬起来的坚韧同样值得所有人敬重的品德。
“我……压根不可能好好跟你说话啊！”源氏竟突然对着他吼了出来，似是有些破罐破摔，“你说……我还能怎么办？你又不肯带我走，不肯让我追随你——”
他的突然失控让半藏更困惑了，他提醒道：“你明明可以尝试更普通的交朋友方式，像是你跟海娜。”
“我不可能！因为你飞得太高了！”小王子反驳道，“我跟你说话时……总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小时候。”
他今年十九岁，而半藏的年纪是他的二倍。
在源氏的脑瓜里，总是充斥着这样的印象。
他无法用自身魅力征服那只小鹰，是因为他太弱了。
（是这样啊，伊玛目的幻影仿佛在他脑海中告诫。）
如果他能早点成长起来，早点变成成年人的模样……恐怕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。
（我软弱的儿子啊，伊玛目的幻影在虚空中飘荡。）
海娜是个好姑娘，但海娜跟他相遇时，一人一鸟都年轻而莽撞，他们之间的相处轻松愉快。然而源氏从来不觉得他能用相同的路线取得半藏的友谊——这甚至听起来就是荒谬的。怎么可能？哪有谁能和半藏相比？
他欣羡半藏，爱慕半藏……就更不敢有追赶上对方的奢求。不，其实他还是尝试过一次，对着自己的引导者说出同行的请求。
那唯一的一次尝试被拒绝了。
（父亲永不犯错，伊玛目永远是对的。）
“我……特别害怕。”源氏往前凑了一点，把手臂搭到半藏肩上。
那几只被喊来助威的小蓝鸟儿已经离开了——这座宫殿里颇多帷幕层层遮盖，倒也是为了给它们在王子身边的行动打掩护。倒是海娜又扑棱着飞到柜子顶端，好奇地打量着这俩人类打算做些什么。
“我怕你飞得又高又远，到了我追不上的地方……跟这个相比，能激怒你其实是好事吧？”源氏说，“你想把我痛殴一顿，或者按我的做法反过来报复我……我都乐意配合。”
他用铿锵的声音说到这里时，半藏的表情僵了一下，对这种自愿献身的胡话实在难以应对。但他叹了口气，终究没忍心把源氏推开。
伤害与被伤害，小王子对q■ng欲的理解仅止于此。这甚至让昔日的狼王产生了微妙的负疚，就像是他不小心睡了个小男孩——虽然实情是半藏被源氏给睡了，但在主观感受上没太大差别。
半藏知道源氏已经年满十九，躯体也发育成熟，十九岁的青年绝不属于“小男孩”范畴。然而这位小王子最偏执的那部分，却永远像个哭闹的孩童在打滚悲嚎。
